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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明柱宏文:陈巨来印风的形成与嬗变

时间:2023-08-07 17:32:39 编辑:九叠君 来源:九叠篆网

原创: 邵明柱

谈陈巨来印章,人们往往为其治元朱文印之精能技法倾倒。而谈及技法,自然离不开篆法、章法、刀法的话题。本文认为,陈氏深厚的篆法基础是其高超技法的根基。

陈巨来一生治印不下三万方,同时于临摹尤其钩摹原作方面也是下过一番苦功的——凡所见喜欢之作,皆悉心临摹,多者不下十数遍,至惟妙惟肖不失其神方才作罢——由此打下了扎实的篆印功底。

当代作家施蛰存先生在序陈氏《安持精舍印冣》中评价:“安持惟精惟一,锲而不舍者六十余载,遂以元朱文雄于一代。视其师门,有出蓝之誉。向使早岁专攻汉印,今日亦必以汉印负盛名。是知安持于汉印,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诗家有出入唐宋者,其气体必不纯。安持而兼治汉元,亦当两失,此艺事之所以贵于独胜也。”可为陈巨来学印源流及印艺成就之概述。

一、陈巨来生平与印坛地位


(一)陈巨来生平

陈斝(1905 — 1984),字巨来,后以字行,号塙斋,斋名安持精舍,晚年自号安持老人。浙江平湖人,生于福建。早年曾从嘉兴陶惕若游,弱冠之年问业于二弩老人赵叔孺门下。初由《十钟山房印举》研习秦汉玺印,兼及赵之谦、黄士陵两家。其后得识名书画家吴湖帆,吴氏认为他的印章颇与明人汪关意趣相契,遂出示家藏珍本《宝印斋印式》十二册予其参考。他由此研习七年之久,遂由汪关直入两汉堂奥。又得见平湖葛书徵辑《元明清三代象牙犀角印存》,便专攻元朱文,遍览宋元明名迹收藏印,穷其源流之变,融会贯通。赵叔孺题许其“元朱文为近代第一”。海内外书画名家、收藏家如叶恭绰、张大千、冯超然、张伯驹等竞相委其治印,为各大图书馆作元朱鉴藏印记甚多。有《安持精舍印话》行世,晚年自选历年所作精严者四百余方,成《安持精舍印冣》一谱印行。

(二)民国以来陈巨来的社会活动

民国时期,时活动于上海的四大名家吴湖帆、张大千、溥儒、谢稚柳用印,大都出自陈巨来之手。吴湖帆,以陈巨来印为首要,其次叶潞渊、吴朴,再次方介堪、王福庵;张大千用印,以陈巨来、方介堪为主要,其余印人次之;溥儒,前期用印以王福庵为大宗,抗战后开始请陈巨来大量治印(近五十方)。谢稚柳,60岁以前用印,陈巨来、方介堪几乎包揽所有。

由此可知,治印同时为四人推重者,仅陈巨来一人而已。

吴湖帆、张大千皆为彼时大藏家,吴湖帆如“梅景书屋”、“大痴富春山图一角人家”等印高频度钤于历代名迹。张大千“大千之宝”“大风堂珍藏印”等亦然(图一)。

(图一)

此外,叶恭绰“第一希有”印(图二),为陈巨来25岁所作;张伯驹盛壮之年,其收藏剧迹及书画作品常用印,几乎为陈巨来一人独办,无不极尽精工。盖张氏以重值相请者,如“张伯驹印”(两方)、“张伯驹珍藏印”“张大其词”“展春旧主”“伯驹”“京兆”“春游主人”“游春主人”“好好先生”“平复堂印”“双江阁”“雪江楼”,其夫人潘素用印,如“潘素之印”“吴郡潘素”“京兆”等。

(图二)

其他著名藏家常用陈巨来印者,如徐伯郊、许博明、蒋穀孙、何耀光、朱省斋等。

其他著名书画家用陈巨来印较多者,多系吴湖帆、张大千门下,如江寒汀、陆抑非、张守成、王季迁等。遗老文人群体,如陈曾寿、夏敬观、周梅泉、陈祖壬等,亦复如斯。

陈巨来以元朱文名世,成就极为突出,“水平冠古今之杰”。然事实上陈巨来朱、白皆工,其仿汉白文由明末汪关父子入手,直入秦汉堂奥而又独树一帜,不像一般印人那样追求表面斑驳的“金石气”, 他洗去秦汉印中过重的泥土锈蚀味道,形成一种雍容典雅、高古醇厚的风格,与其朱文气息十分统一,在民国印坛具有极高的辨识度。陈氏学古极深而善于提炼,不宁篆法醇雅秀美,章法停匀静谧,运刀更是体现线条的挺拔圆浑和弹性,变化微妙,韵味隽永。

(三)陈巨来印坛地位再认识

陈巨来三十年代初迅速崛起,以其一骑绝尘的印风驰名海上印坛,声誉几与年长他整整一辈的王福庵相颉颃。陈氏前半生几乎尽享旧式印人的一切殊荣,由他创造了一种古典印风的极致之美,也几乎必然的成为了古典派印风的最后一位大师。

或因陈巨来晚年境遇不佳,长处困厄,又性格孤傲,多与同行不睦,导致其身后地位被低估,且极少被同行称许。如其同门叶潞渊撰文简谈元朱文,列王福庵与其师赵叔孺为大家,全然不顾赵氏曾为陈巨来亲题“元朱文近代第一”之的评。

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,陈巨来在淮南劳改,六十年代后期入狱五年,使得陈巨来暂时离开了印坛。1979年西泠印社成立七十五周年大会,陈巨来“被吸收”为社员。此时陈氏74岁,离其谢世仅5年,成为社员,似乎象征着重新被印坛主流承认的起点。

二、陈巨来早年取法与印风的形成

(一)陈巨来师从

陈巨来修习篆刻,18岁以前学习思路与作品风格整体较蒙昧。启蒙老师是陶惕若。对这位启蒙老师,陈巨来的评价是:“初,余曾学刻于秀水陶惕若(善干)师,惜毫无所得,在家闭门造车。”(《安持人物琐忆》)可得知嘉兴陶惕若并未有给陈巨来明确的学习方向,陈巨来也多处于自学状态。

陈巨来18岁偶然原因得到赵叔孺指导,据《安持人物琐忆》记载:“……求先生训教。先生即谕曰:刻印章法第一,要篆得好,刀法在其次也……余闻之后,得此启发,窍门乃得进了……时商务之影印《十钟山房印举》正出版,余购得后,先生命专心研摹,自有心得,比我教你,要好得多云云。自此以后,余乃得窥门径,艺日有所进矣。”由此可见,赵叔孺是真正引导陈巨来进行印章学习的老师。次年春,19岁的陈巨来投入赵叔孺门下,在赵叔孺指导下取法宋元朱文与秦汉印两大方向,双轨并行。

赵叔孺活跃于海上印坛之初,正是吴昌硕声誉如日中天之时。沙孟海在《沙村印话》中称:“历三百年之推递移变,猛利至吴缶老(吴昌硕),和平至赵叔老(赵叔孺),可谓惊心动魄,前无古人。”赵叔孺宗法秦汉,参研宋元,以工见长,给陈巨来设定的学习路线也是同样的,据《安持人物琐忆》记载“……先生谓余曰:你最好专学汉印,不必学我,学我即使像极了,我总压在你头上。你看,吴昌硕许多学生,无一成名能自立者,因为太像昌老也。自后余即以专仿汉印为事。”由此可见赵叔孺始终把学习秦汉印放在首要地位,这也影响了陈巨来一生。

陈巨来对于秦汉印的学习方式就是临摹。1924年元旦投入赵叔孺门下,在赵叔孺指导下,陈巨来大量摹刻秦汉印,勾描的精细程度也很惊人,继而展开的创作模式也大体是循规蹈矩的“临摹式创作”,即通过更改印例中文字的顺序,或替换其中某字进行创作。例如《安持人物琐忆》记载“……页钤有一白文印‘叔孺得意’(图三)一方,(此印乃乙丑年师以《双虞壶斋印谱》中‘叔得意印’回文印,命余将‘印’字改成‘孺’字而成者,余以孺字配得至妥,故宛然汉印矣)……吴(湖帆)问啥人刻的,师乃指余曰:“这是我学生,是他刻的。”斯时焉,吴以惊奇之面目询余姓名,大为恭维……”可见赵叔孺与吴湖帆对于陈巨来的充分肯定。

(图三)

结识吴湖帆,对于陈巨来印章风格形成具有重要意义。

约1926年后结识吴湖帆,吴湖帆将其家藏《汪尹子印存》借给陈巨来学习。陈巨来本想借阅一周,但实际上看了七年才还给吴湖帆,由此定下了陈巨来仿汉的方向,也决定了陈氏后期印风的面目。陈巨来为开阔眼界,斥资购入涵芬楼影印《十钟山房印举》,作为材料积累,直学秦汉。吴湖帆则将家藏法书名迹一一与陈氏细观,由此可见,赵叔孺给陈巨来确立宗法方向,在《十钟山房》与吴湖帆历代名作的滋养下,加快了陈巨来印风的形成。

此时适逢赵叔孺为其初定润例,创作量大增。这一类作品工稳醇雅、一丝不苟的印风基调开始出现。因创作手法尚未娴熟,胆识有限,故相对谨守汪关风格法度(图四),多横平竖直,有时加残破并笔来调节印面节奏(图五)。而此期仿汉朱文一类作品,也开始出现。

(图四)(图五)

陈巨来在早期的元朱文创作中,就体现了超人的天分。在赵叔孺的指导下,陈巨来建立了一套自己独特的审美情趣,同时也得益于赵叔孺“临摹式创作”的取法方式,最早期元朱文名作:赵氏书印、况维琚印(图六)。

(图六)

赵叔孺对于陈巨来的教学方式也很奇特,据《安持人物琐忆》记载:“其授画时,亦不过碰到几个女学生缠住求教,略为挥洒几笔,作为示范而已……更有,先生刻印之时间必在凌晨六时左右,故任何学生总未尝一睹者,只余一人获见三次……其执刀方式,与吴缶老所示余者,毫无二样也。”可想而知,赵叔孺是真正的让陈巨来学习古人,不要学习自己,也不要拘泥于形式,弱化技法教学,更注重对于古印的实践与领悟,这也促进了陈巨来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面目。

(二)陈巨来早期印风(20世纪30年代)

进入三十年代,陈巨来朱白文个性开始凸显,已然自成一家。

1.元朱文:篆法开始成熟,大量使用高难度曲线,渐渐形成自成系统的元朱文风格。部分作品带有赵之谦篆法的飘逸色彩,在追求线条的纤细曼妙上趋于极致(三十年代中后期达到顶峰)。此期元朱文转折以圆笔为主。如:但人生要适情耳、梅景书屋、吴湖帆潘静淑珍藏印、爰居阁主。(参图七)

(图七)

2.仿汉白文:相比此前所作,用残破并笔来调节印面节奏的技巧大大成熟,且手段多样。开始大规模运用斜笔、曲笔、肥笔。如:吴用威印、江东孙郎(图八)。

(图八)

同时又开始出现另一类转折方硬、用刀凌厉果断的“仿汉穿带印”风格。如:昆明池长、沈德镛印、周达之印、张璧(图九)。

(图九)

细白文(包括仿汉凿印、玉印、汉官印)风格的出现,如:破虏后人、为人作嫁、朱曜之印(图十)。

(图十)

仿秦印(包括半通印)、仿田字格秦印及西汉初年印。如:玖庐、红线女印、充仁(图十一)。

(图十一)

3.仿古玺、宽边朱文的增多与成熟。如,周达之玺(图十二)。

(图十二)

同时并行的一条取法路径(自二十年代末一直持续到三十年代中期,之后渐少),即直接效法乃师赵叔孺风格,兼学赵之谦、黄士陵。如:好林泉都付与闲人、梅景书屋秘笈、冯超然(白)、蒋穀孙校金石刻之印(图十三)。

(图十三)

白文学赵叔孺(穿插汉烂铜印色彩)者,类似赵叔孺,较多使用残破并笔。如:刘凤起印、胡适之印(图十四)。

(图十四)

学黄牧甫例,如:福德长寿、章士钊、行严、顾斋所得金石(图十五)。

(图十五)

大约三十年代中后期至四十年代初,是陈巨来目力的巅峰时期,此期的作品(尤其元朱文),用刀最为精准,线条往往细如游丝而劲挺异常。如前述为吴湖帆所刻数印。

(三)陈巨来早期印风(20世纪40年代)

进入四十年代初期,最显著的变化是总体上篆法趋于沉稳静穆,以洪洁求组印为代表。

1.朱文:跳宕之笔开始减少,以方笔为主的元朱文开始增多。如:洪氏洁求珍藏之记(图十六)。

(图十六)

2.仿汉满白文:典型的两端收缩梭型线条渐渐成熟,取字更加沉稳大气。汉印的“铜锈味”逐渐被洗净。如:洁庐写生(图十七)。

(图十七)

3.其他风格,像细白文、古玺白文、古玺朱文。如:洁求白笺、洁求之玺、洁求(图十八)。

(图十八)

三、陈巨来中年取法与印风的定型

四十年代后期开始,陈巨来朱白文篆法稳练达到极致。此后约二十年内篆法无大变化,代表作《大千印留》、《盍斋藏印》。

1.元朱文,跳宕之笔趋于绝迹。以方笔为主的元朱文成为一种主要的风格。如:张氏澹静堂珍藏印(图十九)。

(图十九)

2.仿汉白文,线条的收缩规律演化完备。印面字内并笔及边角残破使用频率降低,趋于完整。“铜锈味”基本被净化,体现出更加纯粹的雍容典雅气味。如《盍斋藏印》中“杨庆簪印”(图二十)。

(图二十)

3.古壐(图二十一)及宽边朱文。宽边朱文姓名印在此时期方完全成熟,数量亦大增。宽边朱文数量略少于仿汉白文,大约两倍于元朱文。原因是其篆稿与刻制远较元朱文便捷,且陈巨来进入中年,精力开始下降。

陈巨来成熟期的宽边朱文可以大致分为三类:汉宋官印式宽边朱文、小篆宽边朱文、古壐式宽边朱文。三者之间各自有些过度类型。第一种构架和其仿汉类朱白文近似,第二种从韵味上其实可以划入元朱文范畴(内容多为收藏印),第三种以姓名印居多(图二十二)。

(图二十一)

(图二十二)

试将陈巨来成熟期元朱文印风与赵叔孺对比,则显示出陈氏完备的纯粹与乃师草创的朴拙之分。如陈巨来:大雅、南阳郡、双江阁、杨朋之号盍斋珍藏印(图二十三);赵叔孺:大雅、南阳郡、古鉴阁、云松馆主靖侯珍藏印(图二十四)。

(图二十三)

(图二十四)

另一点需要说明的是,检阅港版《盍斋藏印》中有些印似乎有“铜锈味”,其实是印蜕钤盖不精所致。

四、陈巨来印风的晚年衰落

五十年代后期开始,由于年龄增长导致的目力退化,加上被遣送淮南劳改,对于陈巨来的工稳印风影响很大。但陈巨来仍在顽强的坚持自己的创作格调,并未像很多艺术家那样为了掩盖自己的衰老而走上了“衰年变法”之路。此时的作品,篆法与前一期无大变化,然刀法的精准度开始逐渐下降。虽然如此,仍多有精品力作传世。

较精者例,如:北山居、有容堂、寒香室、二百兰亭、芳菲袭予、岁岁平安(图二十五)。

(图二十五)

较草率者例,如: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奋勇前进、东方红、葵花向太阳(图二十六)。

(图二十六)

陈巨来出狱后初年作品(约始于1974,七十岁)及最后阶段(约七十四岁以后)的作品,刀法精度显著衰退,但却新生一种别样的朴拙与苍莽,仍时有精品。如:北室、张爰、大千、韩登安(图二十七)。

(图二十七)

最后阶段印作,几乎全部是代刀,当时陈巨来右目已盲,刻成效果总体上十分不理想,几乎可以不算其本人作品(图二十八)。这一时期还有一些更加与其风格不类的落款作品存在,多数属于各类有关方面的约稿应酬之作。如:西岳华山、乐山大佛(图二十九)。

(图二十八)

(图二十九)

五、陈巨来印风中的特例

陈巨来印风,除了常见的古玺、仿秦、仿汉印、仿宋元朱文印章外,其印风中的“少数派”,颇有精品,然量少,难于分析风格演变。

(一)鸟虫篆(兼及九叠篆)

此类作品纯法汉人,不多,然极精,高古醇厚。鸟虫篆印,如:张成私印、张爰私印、牟、陈巨来(图三十);九叠篆印,如:何氏图书、大千之宝(此印兼有鸟虫色彩)(图三十一)。

(图三十)

(图三十一)

(二)秦汉其他杂体印

见其视野的广泛与印外求印。如:大利蒋穀孙、夷同之印、长乐无极(图三十二)。

(图三十二)

(三)元押印

如:绰、陈(押)。(图三十三)

(图三十三)

(四)隶书楷书印

与其边款及书法风格高度近似。如:张如君、壬午年起每印四字不足者作四字计算(图三十四)。

(图三十四)

(五)仿吴昌硕印风

所见不多,应是早年尝试作品。如:贞之邮、癖于斯。(图三十五)

(图三十五)

六、陈巨来所用印泥及钤印习惯的变化与印风的演变

陈巨来三十年代以前作品,篆法及转折处理都不及后来细腻入微,所用印泥粘性较大,钤出印蜕较厚重。随着他在追求精细入微的路上不断前进,用较厚重的印泥钤盖,已无法细致地体现其印艺的精湛。

至抗战后,陈巨来治印生涯鼎盛,诿刻者纷纷而至。陈巨来刻印素不留底稿,于是请同门张鲁庵试为其草率做一种印泥,只顾目前钤出时好看,日后变色发黑,均可不计也。张鲁庵允后,不数日即持赠四两,内无朱砂,全用德国出品专以印钞票之颜色,名阿尔西,每两价只值四角。此种印泥色泽略深,较紫,陈巨来用后甚佳,隔四年,色如故,陈巨来告诸张鲁庵,张氏遂并制之。

高式熊先生曾言,陈巨来篆刻的一大特点,就是极其细心,这点也体现在印章刻成后的拓印手法上,又是极其“讲究”。高先生并言:陈巨来钤一印,总得花上抽两支香烟的时间,不慌不忙,气定神闲。

陈巨来的习惯,自己的印作向来不直接蘸取印泥钤盖,他嫌当时的各种名牌印泥,即使是张鲁庵印泥,都还不够细腻。他是用右手无名指蘸取印泥,一遍又一遍渡到印面,再事钤盖。所以陈巨来亲手所钤印蜕,皆神情毕现,最大限度地展现他刻印的精工极致之美。

晚年的陈巨来,因印风无法保持中青年的精准,为了效果的稳定,钤泥盖印也不得不重新趋于厚重,因此其晚年印章有时会有一种与稚嫩期味道暗合的感觉。

七、后记

陈巨来在篆刻艺术上的高屋建瓴,使得今人不得不为之钦佩。他把元朱文印推向精美绝伦的境界,将元朱文印演绎到极致。

纵观其印风形成与发展的道路,赵叔孺对于陈巨来的教学不拘泥于形式,弱化技法,更加注重对于古印的实践与领悟,促使陈巨来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面目。而向好友吴湖帆借阅历代名人书画作品,无疑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。这也给后来学习陈巨来印风的爱好者提供了一条学习方法。

鉴于陈巨来生前文稿已散失(如《古印举式》、《印坛点将录》),使得一手的史料流传甚少,所以在研究过程中颇有遗憾。若能有陈氏新资料被发现,亦必将此课题研究推向纵深,俟来日。

特别鸣谢 邵明柱先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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